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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9、偶尔的疯狂
每天,宁夕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。宁夕记得,2000年底第一次在林大松的办公室见到林大松时,林大松就是从电脑前抬起头看她的。宁夕心中暗暗吃惊,因为那时电脑在他们这样比较落后的中等城市还不是很普及,宁夕的学校也只她的办公室有一台电脑,那台电脑的主要功用还只是打字。然而宁夕去找林大松时,林大松正在上网,只不过那时是拨号的,不是用的宽带,但当时能拨号上网已经了不得了。仅从这一点,宁夕就对林大松刮目相看。宁夕自认为是很新潮的,可是一个比她年龄大9岁的男人,却比她更新潮,这不得不使她自惭形秽,因而她看大哥一样的林大松,总带有那么一丁点儿仰视的味道。
2003年3月20日这天,宁夕打开电脑,一个消息铺天盖地而来:美国向伊拉克开战了!终于,世界霸主美国忍无可忍了。为了所谓正义,为了所谓世界和平,美国找了一个伊拉克拥有大批违禁武器的借口,发动了对伊拉克的战争。全世界都明白,美国不是为了正义,不是为了和平,不是为了查禁违禁武器,而是为了石油,为了美国的国家利益,为了美国霸主地位的神圣不可侵犯。
可是,宁夕想不通的是,为什么偏偏是3月20日呢?这一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,这一天是她的生日呀!宁夕这样想着的时候,自己都觉得十分吃惊,怎么,你把自己当成了美国总统布什的“莱温斯基”啦?如果真是这样的话,宁夕想,也许布什会推迟一天与萨达姆打架吧?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争,本质上不就是小孩子与小孩子之间的打架吗?也许是为了一颗糖,也许是为了一只橡皮,甚或是为了一只蚂蚁该不该被判处死刑。总是战了和,和了再战,分久必合,合久必分,周而复始,难有宁日……
这样想着,宁夕十分开心,她怀着愉快的心情打开电子邮箱,看看有没有新的电子邮件。
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。她的电子邮箱几乎爆满,全部是祝贺她生日的电子贺卡!而且贺卡全部是一个人发来的。贺卡的称呼却是不同的,一会儿是“宁夕”,一会儿是“宁小妹”,一会儿是“宁大美人”,一会儿是“我的小情人”,一会儿又是“亲爱的”。内容更是五花八门,有祝“生日快乐”的,有祝“美丽永远”的,有祝“两情长久”的。落款也是花样百出,有“林大松”、“林大哥”、“林小丑人”、“你的大坏蛋”、“你的‘疏’爱的”等等。宁夕数了一下,一共是九张电子贺卡,并且张张制作精美,大部分贺卡是动画式的,有些十分幽默有趣。
宁夕想,这个林大松,越活越小了,他真是疯了!宁夕觉得这些贺卡像美国向伊拉克发射的导弹一样密集,不同的是,美国把伊拉克炸得遍体鳞伤,林大松的贺卡却把她炸得心花怒放。
与林大松三年的交往中,宁夕觉得林大松理智起来十分清醒,疯狂起来又充满激情,也许这是作家固有的通病吧?他看问题总能一下子抓住本质,可是一旦被某一个东西迷惑、蛊惑,明知不可为却要疯狂的为之。疯狂也是一种美,一种破坏的美,一种毁灭的美。生活大多数时候是平凡的,是琐碎的,是毫无生气的,如果没有偶尔的疯狂,人也许会在生活里悄悄的消失吧?这样看来,偶尔的疯狂也是不可缺少的,是刺激人们保持对生活充满激情的精神兴奋剂。
一年前的3月20日,宁夕自己也是疯狂的。在这个生日,宁夕结束了与林大松朋友不是朋友、情人不像情人的尴尬处境,将自己裸露在祭台上,近乎神圣的献给了有那么一丁点儿仰视的林大哥,迈出了自己人生至关重要的一步。在外人看来,气质高雅、美丽性感的宁夕是不会缺少性伙伴的,加上宁夕婚姻的不幸,宁夕不可能禁锢自己。
然而宁夕始终认为性是一件十分美好的事情,是一件不可随意为之的事情。谈论性是可以的,真正实践性却不可盲目为之。宁夕与林大松走到这一步,也是经过了一年多的接触和了解,经过了网上聊天的心灵秘密的交流,甚或是某些隐秘的交流,这种交流在生活中面对面决不可能进行,但在网上虚拟世界却可快乐而坦然的展开。
网络让宁夕与林大松的心一步步向对方靠近,这种交流又是十分安全的,所以不大上网的林大松的妻子叶小美,在两年多的时间里竟然一无所知。
然而让宁夕始料未及的,是在她与林大松交往三年后的她的生日,这个充满硝烟的日子,她与林大松、叶小美、杨崇伟情感战争的硝烟,也被一个偶然的事情点燃了。
生活中充满了偶然,没有这一个偶然也会有下一个偶然,像马克思主义哲学所说的那样,偶然中其实包含了必然。一年后,当许许多多让宁夕根本无法想象到的事情一一发生后,深受情感折磨的宁夕终于想通了,哎,一切都是命定的,一切都有其必然的规律,佛教有一句名言叫“爱别离”,真正相爱的人总是走不到一起的呀!
那么,就让他与林大松的这一段情感,成为生活中永远剜不去的辉煌或者伤痛吧。
50、一只向夕阳飞去的小鸟
宁夕与林大松真正的情感交流,是从网上开始的。第一次见面前和见面时的声音和手的交流,更多的具有“单相思”的特征,是宁夕从自身的角度来加以观照的。网络上的交流却是不一样,是全新的。起先,他们是拨号上网,网速很慢,他们在腾讯QQ上的交流受到了一定的限制。后来,宽带上网也在南安这样的中等城市迅速发展起来,几乎成为一种时尚,单位和家里陆续都用上了宽带,他们的交流就变得如鱼得水了。
为了和林大松的交流变成行云流水,宁夕苦练打字,并且突击学习电脑知识。那一段时间,她上班一有空闲就练习五笔字型打字法,还请内行人买来一套电脑教学软件,大约半个月内天天在家里琢磨。终于,她学会了诸如怎样新建文档、怎样保存文件、怎样复制粘贴文件、怎样给文件加密、分类,以及如何上网、如何搜索资料、如何下载资料、如何收发邮件、如何使用QQ的各项功能等等基本知识。这一过程中,宁夕感觉到学习要是有了明确的目标,学习要是掺入了情感的成分,学习的效果就会出奇的好。
为了能够顺畅的与林大松交流,宁夕先是与远在北京的一位要好的同学进行了网上联络。这位高中同学也是他们班上的一位才女,当时的作文不比宁夕写得差,要命的是,这位同学不像宁夕一样偏科,其他各门的成绩都非常好。她顺利的考上了武汉大学,毕业后到了省民政厅。宁夕参加工作后到省里进行了为期半年的培训,与这位同学有过密切的接触。后来,她嫁给了一个家在北京的博士生,就调到了北京。据说博士生不久前已经出国了,宁夕的这位同学随后也可能出国。因为远隔万水千山,宁夕与她的联系并不是很多,但却从没中断过。
这位同学叫刘琼,一个十分普通的名字,可是她的才气和经历却并不普通。这天,宁夕打电话找刘琼要来了她的电子邮件地址和QQ号码,打算找她实地演练一番。
刘琼在电话里说:
“宁大美人,你现在也新潮起来了?老实交代,是不是有婚外恋啦?”
宁夕记得刘琼并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,怎么老公出国了自己也变了?好久没有与刘琼联系了,宁夕有一肚子的话要说,可宁夕刚刚学会上网,她希望在网络上与她交流,于是宁夕说:
“别贫嘴了,我的刘大才女,咱们网上见!”
说完赶快压了电话,仿佛那电话线里有一串火,不用话筒压住,就会引火烧身一般。
电脑是事先打开了的。宁夕输入自己的QQ号码和密码后,点查找,再点“自定义查找”,输入刘琼的QQ号码后,对话框要求“验明正身”。
宁夕写的是:“刘大才女,我是宁夕,抛绣球过来吧!”
一会儿,刘琼就发过来信息:
“绣球抛过来,可惜我不是男人哪!”
宁夕按照教学软件所教的,赶快将刘琼加为好友。当红色的标有“穷楼渔女”的美人头出现在宁夕QQ页面时,宁夕有一种自己银行存折上打上了新一栏款项的感觉。是啊,我有了第一个网友,这个叫“穷楼渔女”的老同学是我的第一个网友!网友不就是我的精神财富?每增添一个网友,不就是增加了一笔款项吗?
宁夕打下了一行字:
“男人不男人有什么要紧?我现在只要‘网人’!”
按回车键发出后,感到意犹未尽,马上又打下一行:
“也是‘往人’,老朋友嘛。怎么叫这样一个拗口的网名?应该叫‘富厦玉女’呀!”
刘琼回答道:
“拗口吗?习惯了就好了。还‘玉女’,快老啦。不知道我是渔民出身吗?上世纪70年代的家乡向阳湖,真正是烟波浩淼,碧波万顷,那时的鱼真多呀!‘穷’暗示‘琼’呀,在网上,你越说自己这样,别人越以为你那样,这样钓起‘鱼’来方便多了!”
刘琼在“方便多了”的感叹号后添加了一个吐舌头的人头表情,宁夕知道刘琼是在寻开心。宁夕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网络表情,感到十分生动有趣。她想自己也要这样用,于是在自己的QQ功能里寻找,找了半天没找到。宁夕不知道自己用的是旧版QQ,没有这项功能。想请教刘琼,又怕她笑话自己老土,于是也开玩笑道:
“到如今为止,网上钓的鱼比家乡向阳湖的鱼多吗?”
刘琼说:
“你还不知道,家乡向阳湖早就变啦?倒是你这网名,招惹‘鱼’啦!”
刘琼又在“招惹‘鱼’啦”的感叹号后加了一个哈哈大笑的人头表情。宁夕想,这刘琼,已经不是原来的刘琼了,幽默风趣多了,也许是北京侃爷多,熏陶的吧?
宁夕的网名叫“夕之鸟”,一只向夕阳飞去的小鸟。听到刘琼这样评价自己的网名,宁夕很是得意。宁夕写道:
“是吗?要是你是鱼,你会羡慕这只鸟吗?”
“当然。你想呀,夕阳下,一只美丽的鸟儿上下翻飞,快乐的舞蹈,那是一幅多么美、多么浪漫的图景。要是被一条鱼看到了,鱼还不羡慕得要死?‘海阔凭鱼跃,天高任鸟飞’,可天毕竟更高、更广阔,鸟儿可以到湖里、海里,鱼儿却永远到不了天上,那鱼情愿被鸟儿吃掉哪!你这网名,实在是叫得好,高!实在是 ”
刘琼说的意思是“实在是高”,但她却在“高”字的地方打的是一个翘起大拇指的符号,宁夕看了羡慕得不行。宁夕想,明天,明天一上班就找人看看自己的QQ为什么没有这项功能,一定不能比刘琼落后。
刘琼说完后不等宁夕回答,立即又发过来一行:
“不过我觉得这网名有那么一丁点儿伤感。我知道,‘夕’是暗示你的名,但也许用‘朝’会更好?”
宁夕说:
“不,我就喜欢‘夕’,也许是自怜自爱吧?‘夕’其实也是‘朝’,你想啊,如果鸟儿不知疲倦的追赶夕阳,在另一个地方,她不就能与朝阳一起升起吗?”
刘琼感叹道:
“你呀,还是那么敏感,那么富有激情,不愧是我们班的大才女,现在还在搞文学吗?”
“有时写点小女子散文,卡拉QK而已。”
“总比什么寄托没有要好。也许写着写着,一不小心就出名了?”
“盼望着哪!可是我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,一切顺其自然吧。”
“一切都好吗?事业、家庭、婚姻……或者爱情?”
“倒是想有爱情,可是……”
“你的婚姻不是充满爱情吗?那年在省城,你是多么幸福的女子呀!”
“可那是以前,像你童年美丽的向阳湖已经消失了一样,我爱情的‘向阳湖’已经一去不复返了。我现在的婚姻名存实亡。”
“对不起,我钩起了你的伤心事。我真不是有意的。”
“没什么。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的。我已经不知道痛苦了,我叫这是‘婚内休克’。我真不知道男人会变得这么快,而且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了解男人。”
“男人哪,是一把双刃剑,女人握着它,一不小心就会伤着自己。”
“哎,不说这些了。说说你家的那位吧?说说你们的幸福生活吧?”
“渔女刘琼的幸福生活?还好,还好,比北京的贫嘴张大民要强一些而已……”
51、那松树上的巢
宁夕羡慕刘琼的QQ表情,第二天,她就找来学校里的电脑专家,重新下载了新版的QQ软件。看着30几种各色各样的表情画面,宁夕觉得十分好玩。尤其是一个骷髅画面和一个撇嘴的画面,让宁夕感到既恐怖又有那么一点儿恶作剧般的开心。宁夕也是一个热情洋溢的女子,她不希望生活总是沉闷闷的,希望生活总是充满着阳光。当然,它更喜欢夕阳,这正如她喜欢年龄比自己大的男人。夕阳是经过了一天历炼的,夕阳比朝阳更老成、更有成熟的魅力、更具智慧的美丽。夕阳下,一只鸟儿快乐的上下翻飞,悠闲的翩翩起舞,它不知疲倦的追赶夕阳,为的是明天与朝阳一起升起,然后重新历炼成为夕阳……就这样周而复始,快乐永远……
宁夕准备好表情后,就向林大松发出了信号。这是2001年春天的一个晚上,时令已经到了五月。五月的鲜花总是格外鲜艳,五月的鲜花总是格外的惹人。当林大松回复了她的信息后,宁夕觉得电脑也是能够开出五月的鲜花的。怎么会把男人和花联系起来了?宁夕想,莫非真应了一句俗语,“中年男人一枝花”?
宁夕发出的第一条信息是:“林大副局长,‘夕之鸟’飞来也!”并且在感叹号后加了一个吐舌头的表情符号。
林大松的网名叫“松上巢”,他的回复是:
“来吧,来吧,美丽的无家可归的小鸟,‘松上巢’已经垒好啦!”
林大松在感叹号后加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符号,并且在其后还写有一段用括号括起来的文字:
“严正声明:请不要再叫我所谓‘林副局长’了。”
宁夕轻松的笑了。她觉得林大松够酸、够幽默的,这样的语句,也只有在网络上能说出来,因为双方都知道,一切都是虚拟的,一切都是当不得真的,正是这样,反而使不熟悉的人更容易熟悉起来。几年后,网络飞速发展,虚拟的网婚甚至挑战开了现实的婚姻,不就是说明人们在现实中灵魂与灵魂的沟通太少了吗?在网上毫无顾虑,一切都是轻轻松松的进行,一切却又都是对灵魂的悄无声息的抚慰,人,还不沉迷于这个网络;虚幻的东西,还不就有了真实的特质?
宁夕说:“‘松上巢’,这网名独特。你莫非想筑巢引凤?”
林大松毫不避讳:“你是一只凤吗?”
宁夕说:“我若是凤,恐怕你的巢太小了。”
林大松回答道:“那我就打破旧巢,重建新巢。”
宁夕想,旧巢是那么容易打破,新巢是那么容易建起的?男人哪男人,没一个不是喜新厌旧的。这林大松,看起来稳重得很,为什么在网络上却像一个花花公子,一上来就说这些带有挑逗性的话?难道是那次跟他打电话,他已经认定了我是一个能够开得起玩笑的人?还是,网语本来就是这样,无遮无拦、轻松幽默?是啊,现实生活已经够沉重的了,这网语就不要太当真了吧!
于是宁夕在对话框里写道:“恐怕你的新巢未建起,凤等不得,就飞啦。”打算按回车键发出前,宁夕却又将这行字删掉了。她想,现在还是不说这个话题为好。说多了,林大松会认为我太轻佻。
宁夕重又敲了一行字:“你怎么觉得,我是一只美丽的无家可归的小鸟?”
林大松说:“你不觉得自己美吗?至于无家可归,那是……”
宁夕先是心花怒放,有男人赞美自己当然开心啦。可林大松欲言又止的样子,让宁夕心中一沉。
宁夕快速的写道:“那是什么?”
林大松很长时间才回过来话:“那是一种感觉,你眼睛给我的一种感觉。”
宁夕心里一惊:“我眼睛怎么啦?”
林大松这样回答:“眼睛不是心灵的窗户吗?”
宁夕想,这林大松好狡猾,闪烁其辞。于是直截了当的问:“那窗户里有什么?”
林大松说:“我说不好。说出来怕你不高兴。”
宁夕没想到林大松这样吞吞吐吐,她有些生气的敲打着键盘:
“我们不是朋友吗?你不是还想我做你的红颜知己吗?一个大男人,这样吞吞吐吐的!”
然后在“吞吞吐吐”后加了一个撇嘴的表情符号。
林大松回复说:“你眼睛尽管明亮、明媚,可透过‘开满鲜花的月亮’,我却看到了淡淡的忧伤。”
宁夕真是佩服林大松的观察能力。可宁夕不愿意谈论这种忧伤,宁夕故作轻松的说:
“我的作家同志,你看到了什么忧伤?”
林大松也用幽默作答:
“实话告诉你,我的文化美人,我了解过你。”
宁夕惊讶了:“你,了解过我?”
林大松说:“也不是特意。听人说起过。”
“说我什么?”
又是很久,林大松才打过来一行字:
“不说这些了吧?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网上相见,说些高兴的事情?”
宁夕想想也是。他要了解就了解吧,芝麻大的小城,谁谁的事谁不知道呢?林大松无非是要说她的婚姻,说她那开照相馆的丈夫。没意思,不提他也罢。宁夕思忖再说些什么。
见宁夕许久不说话,林大松肯定是以为宁夕生气了,因为林大松发过来这样一条信息:
“对不起,我不该说这些。”
宁夕其实并没有生气,因为她早就说过自己已经“婚内休克”了。
宁夕写道:“没什么,不说这了。”
宁夕又长叹一口气,可惜林大松听不到,宁夕继续写道:
“说点轻松的事吧?那,‘五一’长假出游了吗?”
“出游过哪。和老婆孩子到了桂林。”
宁夕到过桂林,她和丈夫是旅游结婚,第一站就是桂林。那时他们多幸福啊,丈夫在那样美的地方照了十几个胶卷,热爱摄影的丈夫恨不得照完天下所有的胶卷。那时还没有摄像机,丈夫感到非常非常遗憾。宁夕安慰丈夫“面包会有的,摄像机会有的”。可又谁知道如今看那些照片却空添一份惆怅,几年后,当丈夫终于拥有了摄像机后,摄像机却为他们带来了无情的烦恼.并且,让宁夕始料不及的是,当时间推进到公元2004年时,又是这摄像机,给了她和林大松的情感,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!
此刻,宁夕当然无法预测2004年会发生的事情。桂林勾起了她的惆怅,但她不希望告诉林大松这些,于是写道:
“‘桂林山水甲天下’,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。你没有诗兴大发吗?”
林大松说:“倒是想写,可写不出来。诗都被前人写光啦!”
宁夕也有类似的感觉:“是啊,越是有名的地方,要写它越是难以出彩了。”
然后,他们在网上谈桂林、谈写作……谈着谈着就到了深夜,要不是宁夕主动说明天还要上班,林大松还要谈下去。宁夕觉得,网上的林大松比现实中的他更有谈兴。在与林大松几个月的接触中,尤其是准备晚会的那段时间,宁夕有时觉得林大松过于深沉,因为他说的话并不是很多,多数时候都是在思考。在网上,林大松的思维却异常敏捷,他打字的速度也快,这更使得宁夕有一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。可宁夕却就是喜欢这一感觉,她甚至无端的想起,这种感觉类似她原先与丈夫相爱时,做爱到高潮时刻那种既劳累又畅快、既想消失又想飞升的感觉。宁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把这两种联系了起来。很久很久了,宁夕没有过性生活了,难道是因为这吗?宁夕的脸绯红了,她害怕再谈下去,林大松会在字里行间看出什么,于是匆匆告别:
“晚安,886。”
林大松却还意犹未尽的样子:
“就88?……好吧,希望小鸟在温暖的巢里做一个好梦!下次见!”
宁夕想,那松树上的巢,是我温暖的巢吗?
[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-5-9 9:46:02编辑过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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